Tuesday, August 30, 2005

Perfume

做香水的人與賣香水的人說:這款香水的前味是…中味是…後味是…
說起來這香水好像很有層次,甚至很有深度,是智慧和品味在精妙的技術下被實踐的產物,
因為它的氣味就是不同於化學香精,不只是一成不變地用同一種氣味分子刺激嗅覺。

消費者都用聽的,積極一點兒的用嗅聞的。
消費者也說這東西有前中後三層香氣,也許還侃侃而談:
說這前味是清新的橙花香;中味加了肉桂跟豆蔻,是溫暖而略帶辛辣的味道;
而後味的木香調非常地有東方風情……
(尤其是東方人自己這樣說,真是…… 我想到"Orientalism")

當然可被歸為perfume的香味製品都是提煉品而不是合成品,成分自然不單一
(單一就會像浴廁芳香劑一樣無聊)。
不單一的複合品,尤其跟成分多變地空氣甚至動物(人體的皮膚)接觸,
你要它表現(氣味)單一也是十分強人所難的啊。
索性發展並強調這個「變化」。
以人相對於物的角度來看這檔事兒,我們利用了既有的事實,顯露出它精緻美好的一面;
以人是萬物之一部的角度來看,人未免太過於意欲「控制」其他萬物,
以致於人總是期待外在世界的可預測性,進而去控制它。
可惜人總只瞭解了世界的某個面向:
從化學瞭解物質、從心理學瞭解心靈、從宗教瞭解生命、從哲學瞭解知識……
也許我們超常迷於暫而失於常,卻渾不自覺。
因為試管內的反應與動物消化道內的居然天差地遠,這可怎麼辦才好!?

一直以來,civilization的過程就是把外在世界「純化」,以便瞭解並控制。
手工藝為例,編個竹篾就要先集合竹子,再把竹子削成等寬的篾條,
以 便 塑 成 所需的容器形狀。
再來看工業,基礎中的基礎就是鋼鐵工業,
這項工業擺明了在把自然界中貯藏的鐵元素剝出來,
在鍛鍊的過程中去 控 制 碳元素的含量跟其間分子的排列嘛,於是有steel.
有了生鐵熟鐵跟鋼,甚至不鏽鋼馬口鐵等等,其他的工業把純化的物質重組,
做為人類成就的一種發揚光大。
我們把玻璃、鐵、塑膠、銅、陶瓷、化纖……各種純質材料塑形,然後加以組合,
於是我們有手下這個鍵盤、眼鏡、農藥、汽車、晶圓、台北101……
然後慢慢剩下永遠做不完的資源回收(if people really do)
資源回收跟民主一樣,不是最好的方法,卻是最可行的;
因為它們都囿於一個先天不利的條件:
後者囿於人性的自私以及人類能力與壽命的有限,
而前者亦囿於後者的條件,再添加了由奢入簡難的人類惰性以及既有的垃圾量等等
都是一個不得已的"solution"。
(我們都知道solution的可行性通常比revolution高;試比較現代民主與共產主義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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