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October 18, 2007

學術場合的基督徒身分

Say that I AM mean.

星期三吧,有兩個機會讓我體認到有特殊而鮮明的宗教立場之人在哲學等人文主題的學術場合,可以是相當不合宜的。
不是宗教立場本身的錯,
是多數人對自己的宗教了解過分有限,又甘於被綑綁在這有限的認識當中。

先是在劉季倫老師的歷史所課堂上,
從約伯紀討論聖經中的倫理價值,以及神對世界所扮演的角色。
(約伯紀大約就是有錢人約伯很虔誠,撒旦說他不豐裕就不會虔誠一此,
上帝跟撒旦打賭,讓約伯家財盡喪,妻兒皆亡的故事。 神與約伯都以其不移的虔誠為義。)
我說:約伯一例,要為神如此玩弄約伯,或令任何無辜世人遭苦難,
例如里斯本大地震,這樣的作為開脫,又不否認神兼有全善與全能,
可以訴諸比個人更大規模的善,所以個人一時的犧牲是值得的(大約是效益主義的計算法)
或者訴諸afterlife的價值,令人理解此生之苦雖難逃,但重點在後面(所以請忍耐)。
可惜前者註定要拋棄心理上最重要的單位,也就是個人,也是道德行為最重要的單位;
而後者也好不到哪裡去,要把整個現世丟掉,以成全彼岸的光輝完美。
總之對此生的道德實踐說起來蠻缺乏說服力;
不過我相信絕大多數的[基督徒]基本上不曾理睬這些位於神學層次,
又不太符合心理期待的東西。

我不是那麼想做壞人,但在這種場合下,做壞人最方便。
放課後我告訴那位小姐所能背出的句子:[從前風聞有你,今日親眼見你。]是詩句,
而且還是擷取的詩句。
聖經總是常備用來翻查、被引用,是因為它只方便被引用,
內容相悖之處其實很多,顯現出神的缺失的,也很多,
只是後來會用如詩之美的箴言詩篇力挽狂瀾罷了。

再來是Laruelle教授的演講。
說真的,這位爺爺的架構極大,抽象層次也相當高,再加上大家跟Deleuze也相當不熟,
要不是教授貼心地準備了視覺效果直接的模型圖,我想大家會跟讀會前資料時一樣困惑;
說真的,非哲學本科的人基本上沒甚麼聽懂的可能性,
Laruelle爺爺也開宗明義地說,基本上這非常困難。
很高興敝所的研究生們都問出了好問題,有問題意識的好問題
(話說我的問題還被張公鼎國會後稱讚,尾椎難免稍為翹起來一下)。
但是一位校友級的佛教先生(我不說是佛學先生)的提問就不叫提問了,
那叫心得發表並求取同意、同情、同理心,
Laruelle爺爺只好說明對台灣這樣的處境也很同情,
也許台灣在這裡的困境是想求哲學的欲求不能被滿足 XD

另一位教育所小姐劈頭就說自己是一位基督徒;
這時我幾乎感受到全場哲學系列的出席者稍微發生了一點兒
與我在早上歷史所課堂遇到基督徒發言時類似的感受,大約是:啊!基督徒啊。
她問了,她果然問了:其實,我完全聽不懂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
但是,我真的想問的是,這東西有這麼用? (get you!)
這樣的理論對人,有甚麼用?
Laruelle:要請妳先定義人是甚麼? (XD)
她:就基督教的觀點,是我們的身心靈。 (好了,這些稍具專業的人忍不住嘶嘶嘶地笑了)Laruelle:你的定義跟我的完全不一樣,也許我們不應該討論這個。
如果你要尋求的是對你的幫助,你應該去找聖經,我這裡不是廟。
我要先提問:純數學有甚麼用?No.
但是我相信這些東西其實都有它的用處的。

說真的,Laruelle爺爺這樣回那位小姐時我蠻吃驚的,因為直接到近乎無禮了;
但這位小姐所不知道的是,她的問題也十分無禮。

你們這些普通的基督徒,如果只讀過和合版聖經和接受過教會資訊,那些宣傳性文字和詩歌,
沒事千萬記得不要在這種場合暴露自己的身分,
那會像誤入叢林的小白兔一樣,造成自己和他人的不便。
教會所能給出的資訊,都是廣告;就像普拿疼不含阿斯匹靈、不傷胃,
但它絕對要不會記得告訴你它十分傷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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