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y 10, 2008

最後一役

說是最後一役,某種程度上也是第一役。

說起來練了不少年的跆拳,打過得比賽卻是屈指可數,
只因為以往自己一向怕受傷得很。
高中打一次全中運,大二打一次勁竹盃,
那都是尚未開竅之時,不很清楚自己在做甚麼,
也不很明白要如何設定一場比賽,
只是隱約知道要踢到人才有分數,又怕被人踢到;
不要說策略,連效率都不知道要怎麼達成。

弱可以是絕對的,但在乙組的比賽中,強是相對的;
一直以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強不強,只發現多學會了一點兒東西。
大專盃,大學四年來因為不肯缺課,一直不參加,
上了研究所才一天請了兩堂課的架下彰化去找人打架。

心下也知道,不會像以往那樣,一場也贏不了,
但能攻下幾城,卻不是所能預料。
第一場對上的是一位成大的選手,經驗值顯然不高,
說起來是相當好打的一場,也因而奠立了自己今日的風格:
壓迫、踢完近身休息(真的是懶鬼的打法)。
這場上,我試著應用一些平日練習的模式,並嘗試上端;
主要的練習是逼近與壓迫。

第二場與東海的林徽燕對上,我只能說自己對東海有刻板印象,一直擔心這人會卯起來下壓。
但從這場開始,我的毛病逐漸凸顯,就是不太會退......
這天的不太會退到底為何?
也許是一直懷著逼近向前做主動攻擊的意向、也許只是腿硬了、更可能是眼睛慢了。
沒戴眼鏡的我,是看不見螢屏上的比數的,
知道自己落後或領先,靠的全都是場邊的人群喊聲與蘇教練在中場休息那三十秒的神情和指令;
聽起來很欠揍,因為不同的分數差距,打法是不一樣的。

第三場是最累的一場,因為腳正痛著,同一個腳背三天撞了三次,正在連走路都不穩呢。
這場的對手技巧其實不好,或者說不花巧,基本上沒有甚麼變化可言,可預測性非常高;
但我還是輸了,輸在體能也輸在對主動攻擊的畏怯,
一方面跟前場一樣沒有退開做反攻擊(這點我真的完全無以自解),
二方面發現自己體能真的在此時最不夠用。
不過若不是自己對距離的膽怯,依蘇教練的指示壓迫逼近得分,
或者至少不要站在原地被踢,準決賽也不會被人打敗。

第四場雖然對手比我高了快十公分,打起來卻不如第三場那樣累,
可能是體能有比較多時間恢復吧,也可能是依蘇教練對主動攻擊的指令而行(第二回合後)之後,
發現可行性之高,可以不必恐於身高差距。
後退反擊的後退處做得少,對腿這樣長的對手反而便利,因為還停留在我的距離。
最後聽說比數是8:12,覺得也可以接受了;
打到第四場,都跛了還有體力得8分,對自己不至於交待不過去。

對自己的最後一役,沒能奪牌,仍舊飲恨,
這是自己練習不足所造成的後果,責無旁貸。
但是打輸準決賽之後,我心裡知道自己要哭了,
只是不敢在最後一場比賽前哭出來,以免影響比賽心情。
輸了準決賽不能打冠亞,只能爭第三名,那是獎牌與獎狀的分別;
但真正令自己難過的,莫非輸給一名不應該輸的對手。
以對手有限而可預測的習慣性,我是無論如何不應該被她這樣踢中的,
眼睛不應該,腳步也不應該。
我輸給了自己的體力和專注力,而那是我沒有為大專盃充分練習的後果,理當自咎。
於是在最後一場比賽結束,跛著腳走上休息區時,
藉著滿臉的汗水和低頭脫護具的時刻,我暗自哭了一陣。
的確不喜歡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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